中秋節又近了
我想起了高中時代救國團認識的大姊
前兩年
她突然打電話給我
這之前
應有五年以上不曾接過她的電話
或許
我一直不在家鄉吧
她很高興找到我
我問大姊
您怎突然打電話給我呢
好久不見
一切都好嗎
大姊語氣無耐
沒了從前的活力
心中納悶著
大姊也同時開口
我是隨便翻電話簿打電話
試試看
可以接通誰
結果
找到你
以前
也打過
但你不在
聽到久未連繫的大姊電話
心中真是好開心呢
因為
高中時候
在救國團當義工時
大姊是其中一位好朋友呢
雖然她大了我快20歲
我開心的問大姊
近來好嗎
不料大姊卻道出了
一段段令人心酸的故事
大姊打給我的那年是得到癌症的第三年
直腸癌
而得到癌症那一年
她的父親不幸被車撞死
守靈時發現自己得到癌症
我心好酸喔
那時再過幾天就中秋了耶
月圓人團圓之日呢
令人感傷
大姊又說
我小時候母親就過逝了
有兩個妹妹
其中一個因為養不起
所以
送給他人
父親很懷念這個妹妹
所以
也就不斷去尋找妹妹的下落
透過登報
廣播
各種方法
一直找了十多年
終於找到失散的妹妹
帶著父親開心的去台北看妹妹
妹妹已有家庭
一切都過得很好
於是
大姊就跟父親回台南
但沒多久
聽說失散妹妹的父親意外身故
不久
大姊的父親也走了
聽到此
覺得
人生實在好無常
大姊一直未婚
目前
她只剩一個妹妹
但妹妹家中也清苦
且先生無工作
又得撫養三個小孩
最關心大姊的是她七十多歲的姑姑
我決定去看看大姊
於是
約了時間去拜訪她
對大姊我一直停留在我初認識她的記憶
善良喜歡參加活動
見到大姊
她很憔悴
被病痛折磨著
心好難過
大姊告訴我好開心看到我
她現在很苦
一直在病痛中渡過
我也好不捨
這段期間
有位舅媽也是被肺癌折騰著
心中好無耐
真希望她們健健康康
可以在陽光下
快快樂樂的享受自然的美好
但
望見了大姊
與藥及病為伍
真難受
我陸陸續續去看大姊
陪她聊聊
談談過去
唱唱歌
但日子天天過
她的病情卻日見嚴重
有一天
我打去她家
沒人接
我很緊張
結果
她去醫院輸血
之後
醫院幾乎成了她的家
探訪她
也換到了醫院
一段日子後
大姊回家了
可是行動不便到我要探訪她
需等她妹妹回來幫忙開門才行
於是
電話連繫
又電訪找不到大姊了
直覺打到成大查詢
果然住院
只是
這次是安寧病房
我掛了電話
就直奔醫院看她
晚上六七點
寂靜的安寧病房長廊
令我心情沉重
我找到大姊的病房
兩人房
一床是空的
另一床
牆上貼著大姊的照片
電視上正播著胡瓜的節目好熱鬧
可是
床上躺著骨瘦如柴的大姊
身上有幾隻螞蟻爬著
毫無動靜
無家屬
心中很疑惑
但
還是朝大姊走去
喊著她
好久才有反應
兩眼呆滯
久久
才肯開口
好心痛
她一直想活下去
可是
又生不如死
該如何安慰
才最妥
心中也漸漸無言
於是
幫她那無彈性的身體按摩
使我感受到無比的難過
還是陪她聊天
好久
她的眼神才回了神
這是生與死之戰吧
一段時間
大姊回家了
又去看她
這次
談到了死亡
多數人未知的領域
我心中也有了數
又陸陸續續連繫
大姊接電話的力氣也快沒了
生命逐漸消逝著
我也沉重了起來
沒想到是最後一次的見面
後來
再播電話已無人接了
我再也找不到大姊
我記起最後一次見面時
她給了我朋友的電話
我於是打了這電話
電話那頭驚訝著告訴我
大姊已走了
我的心
有著許多感受
但
總覺的離開也好
不要再受苦了
又中秋了
心中
憶起了這段事
祝福大姊到一個美好的世界
再度享受陽光及大自然的美好
默默祝福著
更祝福病痛者
無苦
無病者
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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